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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家請的打掃阿姨是一位年紀大概六七十歲的愛爾蘭婆婆,有著灰綠色眼球、一頭幾近發白但依然帶有光澤的金髮,苗條嬌小的身形讓她看上去有別於英國路上那些臃腫鬆弛的老年人,她總是身戴美麗的飾品、完整的妝容前來,辛苦的清潔打掃工作似乎完全無損她的優雅從容。

她從我男人還牙牙學語時就開始每週到他們家做兩天打掃工作,有好一段時間,我們小小的公寓也請她幫忙,儘管她來過第一次後我強烈覺得沒有必要請打掃阿姨,一方面,孤僻的我總覺得家裡有人來去很困擾,另一方面,她真的沒有掃得很乾淨!但老公強烈說情,「Via,我知道她不是很厲害的打掃阿姨,但她真的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我們很幸運可以請她幫忙。」在我無法釐清「人很好」跟打掃工作之間的關聯而困惑的時日裡,她也已經融入我的生活,成為我和女兒枯燥乏味日子裡重要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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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亮麗的打掃婆婆和懷孕時肥腫的我

她總是一邊聽著收音機裡的廣播電台,偶爾突然就像雕像般靜止不動,然後轉頭跟經過身邊的我大談剛聽到的新聞或故事。她熱情、友善、而且極度健談,對因為語言隔閡而常活在自己世界的我來說似乎是上帝派來的救贖,我們總是一邊玩著小孩就可以聊上很久,尤其在我發現可以從她身上獲得一些無關痛癢的情報作為生活樂趣後就更加期待她的到來,從日常瑣事到婆家成員的生活習慣、男人的歷任女友,獨自育兒而百般無聊的我彷彿得以藉由她來探索全宇宙,真相為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是愛聽故事的人。

我也不得不發現老公和打掃婆婆兩人對彼此之間的誤解:像是我老公覺得打掃婆婆從不道人長短;打掃婆婆覺得我老公滴酒不沾。如此美好的誤會我也只好任由它們繼續成謎。

女兒見到她也永遠是充滿欣喜,堪稱為我所見過最會逗小孩的女性,常常不小心就讓她把三分之一的打掃時間都耗在陪我聊天和陪小孩玩樂上,本來深怕被打擾的我反而常常讓她有家事做不完的困擾。我們搬離後,還是常常想念她,非常想念!雖然不知為何寫到最後覺得這就是個驗證「做人比做事重要」的典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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